苏籽

万年失踪,文画双修(双废)不定期产出。

[福华]只是今天有点想你。

#8000+字超长预警
#爱情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第一次参加24h活动,紧张x
   ——“在你我人生交汇的地方,流淌着温柔的月光。” 

  随着叮当一声轻响,一只瓷白的盘子被轻轻放在桌上。
盘子里呈放着一只滚圆的溏心蛋,微微晃晃盘子就见蛋黄羞涩地挣脱蛋白流出来,浸润紧挨它的培根;一节节小香肠如火车一般首尾相连,安静地待在盘子的上方;黑布丁则被安排下盘子的下方,和烤熟的半只番茄靠在一起;而处于中心位置的吐司则烤得松脆,上面涂上了厚厚的黄油和果酱。
夏洛克·福尔摩斯拿起刀叉,向一旁已经贴心地倒好咖啡的哈德森太太点头致意。
“早上好,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收拾好需要拿走的东西,对他说:“早上好,夏洛克。我很高兴你终于吃起了正常的早餐。”她顿了顿,又说:“我过一会再上来,亲爱的,你慢慢吃。”在得到夏洛克的回应后,哈德森太太拍了拍自己身上棕色的衣服便走了出去,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夏洛克安静地吃着早餐,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将食物送入口中。
以前的夏洛克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老老实实坐在餐桌上吃着哈德森太太认为“正常人所需要的早餐”。
——“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吃早餐上?那些人不够聪明的原因就是因为早餐里的油脂堵住了他们的脑子。”
当时的他是这样说的,对着一旁站着的哈德森太太和另一个人举了举咖啡杯,在哈德森太太略带惊恐的眼神中喝了一口咖啡——随着咖啡的晃动里面沉着的眼珠子浮了上来,很快又重新沉了下去,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
夏洛克停下刀叉,垂下目光。也许是受某个人的影响吧。
那个金发碧眼的退伍军人。
夏洛克的搭档,约翰·华生不止一次地对夏洛克苦谈早餐的重要性,从一开始的好声好气到了最后失去耐心强压着夏洛克和自己每天早上一起吃哈德森太太精心准备的早餐。
“哈德森太太,明天可以请你准备两份早餐吗,夏洛克提出想吃你所说的早餐了。”约翰这样对着正坐在厨房喝茶的哈德森太太说,完全不顾一旁夏洛克的拒绝,愉快地和哈德森太太商量起了第二天的早餐。
这就是夏洛克早餐生活的开始。
夏洛克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按照他的习惯,里面并没有加糖和牛奶,来自咖啡豆的原始气息顺着口腔直达胃部,苦涩的感觉开始在舌尖上融化,给大脑发出清醒的信号。
夏洛克放下杯子,视线越过桌子去到了自己的正对面,和往日不同的是今天桌子的另一头并没有坐上某个为了自己健康操碎了心的家伙,有的只是镀满晨曦的椅子,隐隐约约在夏洛克脑海里勾勒出那人的影子。
夏洛克草草地收回目光,无意识的转头看向窗外,手里重新端起咖啡,嘴唇贴着杯沿。
“快到时间了。约翰……要回来了吧。”
——————————————————————

  “那么,夏洛克。我要出去几天,别出什么事,嗯?”约翰从楼上下来,把手中提着的墨绿色箱子放在脚边,抬头对着正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的黑发侦探说。“哦,当然,如果嫌疑人想不被追查到肯定会丢掉受害者的物品。把它们扔的远远的。”“夏洛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那么他会丢在哪?他不够聪明的小脑瓜一定想不出什么很好的地方。”约翰不禁失笑,好脾气地用力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夏洛克——夏洛克!”大声的喊叫一向有用,黑发侦探睁开了眼睛,海蓝色的眼睛转向约翰,眼光流转像极了海水在阳光下照射一闪而过的斑斓色彩。约翰微微一顿,有点不自然地转开了两人相交的视线,目光游移到了夏洛克扣的整齐的衣襟上,说:“咳,我说,我要出去几天。”
夏洛克眨了眨眼睛,“去哪?”说罢看向了约翰脚边的箱子,探究的目光似乎快把箱子烧了个洞。“伯明翰。有个医学讨论。那边的人邀请我参加。”约翰回答道,视线略微上移,停在了夏洛克抵在下巴的手上。那双手白皙修长,手指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拉小提琴手指指节上磨出了一个小小的茧。
  正当约翰还在用视线不自觉地描摹那双手时,它突然动了动,不再抵着侦探的下巴,而是平放在了腿上。夏洛克悠悠收回目光放在箱子上的目光,重新闭上了眼睛:“知道了。一路顺利。”略带低沉的男音拽回了约翰的注意力,约翰抬头看向他,心里有点惊讶,然后弯腰提起箱子,在临走前斟酌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会说些什么——比如像你以前说的‘和一群智商像沙丁鱼的人有什么好讨论的,只会浪费时间,说不定还会被拉低智商。’。那好吧——再见,夏洛克。”说罢在原地等待了一会,见侦探依然闭着双眼,好像没有开口的意思。眼睛上浓密的睫毛长且微微向上翘起,如同停止不动的蝴蝶翅膀,在日光的照射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不由得,约翰又对着这双眼睛出了神。
突然,夏洛克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像是蝴蝶轻轻抖动了翅膀。
约翰心中一惊,狼狈地急忙收回视线,转身匆匆走向门口,把手伸向门把。
“因为那群沙丁鱼脑袋就算加在一起也拉低不了。”夏洛克突然开口,约翰愣了愣神,手停留在门把上,夏洛克微微睁开眼睛,海蓝色的眼睛目光低垂,看向桌上的小小的日历,“因为你很优秀,约翰。”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约翰的关门声。夏洛克目光扫视了一边日历,最终停在某个被标红的日期上。
“应该在那天之前回得来吧。”
侦探的自言自语很快被风吹散在空气里。
——————————————————————

  约翰·华生疲惫地往床上一躺,揉了揉眉心。
连续几天的讨论让他有些身心俱疲,虽然在这里收获了很多别的学者的见解,但那也是自己在一次次劝架中获得的。
这次来的学者大多都是经常出现在大型医院的顶尖级教授,也许是因为聪明的人都有一份孤芳自赏的心,讨论会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两位教授吵起架来,为了某一份医学论文中相对的意见恨不得撸起袖子就在现场打起来。
“我们就是这样,华生医生。”约翰的邀请人格吉尔·布鲁斯从后方赶来,带着笑给两边打起了圆场,好让其他人可以把两位教授拉到一旁分散注意力,对着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拉那边的约翰说,“毕竟学问是要和别人交流讨论才能更上一层楼嘛——不过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有点过激的讨论。”
约翰记得当时布鲁斯是这么讲的,他默默的低下头,在后面的交流会上尽可能保持少发言多听的状态。
约翰在床上转了个身,把手背搭在额头上。身下的床软绵绵的,约翰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在上面保持长时间不动会不会陷进去。
于是他决定放空大脑,好让这几天一直被各种知识充斥的大脑休息一会。但是这样做的后果是他立马想起了之前一直强压下去不敢想的事。
该死。约翰心想,我当时为什么敢那么直接地盯着夏洛克看?
那份视线在约翰的回忆中显得过于炙热,带着任何人只需要一眼就能看穿的感情,带着主人不能言说的秘密,投在黑发侦探的身上。
约翰的冷静和自制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对夏洛克瓦解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约翰开始越来越关注夏洛克,也许是那次昏暗游泳池边的生死相搏,也许是那次街头两人手被手铐靠住的牵手狂奔,也许是那次下雨天扔在自己湿漉漉头上的干毛巾,也许是那次醉酒后蜻蜓点水的亲吻。
约翰不知道,约翰甚至都不敢仔细想。他不敢用自己的猜测来浇灌心中带着情愫的小小种子,一旦种子成长变成茁壮的植物,深深扎根在他心里……
那他就会永远地失去夏洛克吧。
约翰吐出一口浊气,把头埋入一旁柔软的枕头。
一旁的手机闪了闪,发出小小的提示音,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幽蓝色的光,像极了某个侦探的眼睛。
  约翰闻声,把头从枕头中抬起,伸出手臂拿起一旁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眼睛因为还不适应在黑暗中看到光源而微微眯着。
  [明天回来吗。——S·H]
约翰眨了眨眼睛,手指在键盘上起舞。
[是的,怎么了,夏洛克?——约翰·华生]
约翰眨了眨眼睛,捧着手机等了一会,伏起身把枕头打的更松软一些后重新躺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白天的劳累和刚刚的自我懊恼都太过消耗脑力,困意像匍匐在暗处的野兽,凶猛地扑向他,很快就有点抵抗不住,屏幕上的字在约翰眼里开始变得忽大忽小。就在约翰即将陷入梦境之际,被他依然拿在手上的手机及时地发出声音,将他从粘稠的梦境中拽出来,约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这才惊觉自己刚刚差点睡着,于是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睡意很快就被寒冷的空气吹走,约翰甩甩头,随即打开了信息。
[回来一起过节。——S·H]
屏幕前的约翰疑惑地歪了歪头,日期似乎已经在忙碌中被淡化了,约翰退出信息栏,在主页面上寻找日历的小小图标。闪着幽蓝色光亮的屏幕上,软件图标被排列的整整齐齐,就像手机的主人每天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和整洁的衣服一样。很快的,他找到了日历图标,按下确定键进入,为区别特殊日子而被标红的日期下一刻就映入眼帘。
  难怪夏洛克说过节,原来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吗。约翰起身下床,脚穿进宾馆准备的保暖拖鞋走到窗前。窗帘依然紧闭着,是由厚重的深色布料制作而成,深色和布料的厚度完美地阻挡了外面的一切光亮。约翰伸手掂了掂窗帘,拉开一侧。夜晚的伯明翰褪去了白天的繁华,陷入沉睡,只有零零星星的几盏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像是沉默坚定的灯塔,耐心而又温柔的等待未归之人。路灯在街边亮着,由于过于寒冷的天气灯下已经没有扑火的飞虫,有的只是冷得成形的空气,带着细小的尘埃流动。地面上还干燥着,和以往不同,今年英国的雪似乎来的比以往都要晚,伦敦那边天气预报也没有下雪的消息,只有西部沿海地区零星飘了一点雪花。
  直到寒意顺着裸露在外面的脚跟爬上脊背,约翰才从窗外抽回目光,重新拉好窗帘,转身回到床上,立马缩进了温暖舒适的被子。约翰调回信息栏,低头仔细思索了明天的安排后给某个收不到消息而变得有些烦躁的侦探回信。
[原来明天是圣诞节,嗯……大概明天上午讨论会就结束了。——约翰·华生]
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
[好。——S·H]
[明天中午应该能回来,晚安。今天我有点疲惫。——约翰·华生]
约翰抓着被角往身上拢了拢,微微蜷曲身体好让整个人缩进柔软的被子里,侧头干巴巴地盯了一会手机,屏幕那一边的人似乎没有再回信的意思。约翰叹了口气,准备把手机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犹豫片刻后还是把手机放在了触手可得的枕边——约翰没有让电子产品配自己入睡的习惯,说不清楚为什么最后选择把手机放在枕边,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还会再发生什么。
或者说,也许是因为心里莫名其妙滋长的空落感。
约翰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睡意来势汹汹又去的匆匆,现在的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在经历了几次失败的睡意堆积后,约翰只好认命地继续盯着天花板,等待睡意主动来敲他的房门。
放在枕边的手机再一次亮了起来,洁白的天花板上投射出一片小小的蓝色光,约翰从被子里伸出手,捏住手机的边缘把它拖到自己身上,手机的屏幕上静静地显示一条来着夏洛克的未读信息。
[晚安。——S·H]
不过是寥寥数字,却迅速,严实合缝地填满了约翰心里的空落,像是拼图缺失的最后一块,终于拼出了完整的睡眠。
睡意轻轻推开约翰的房门,温柔地笼罩住他,带着他进入甜美的梦乡。
———————————————————————

   夏洛克回过神,起身离开餐桌,放下了手里在走神中早已凉透的咖啡——咖啡的苦味在冷透后达到了顶峰。夏洛克不喜欢过于苦涩的东西,那会通过神经系统的传递而影响他的大脑。
正如对自己朋友兼搭档的约翰的感情一样。
苦涩,却又没办法磨灭。
夏洛克慢慢踱到客厅,绕过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书籍的木茶几,有些颓废地坐上暗红色的长沙发。目光静静地掠过书籍,最后停在了放在最醒目位置的报纸上。
报纸是最新的,也许是哈德森太太把夏洛克和约翰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孩子,她总是会每天买上一份报纸,看看上面有没有刊登夏洛克新破的案子,在把报纸送到夏洛克桌前时再仔仔细细地挑出有攻击夏洛克言论的报纸,带着愤怒的目光瞪一眼,小声地嘀咕几句,然后。
然后把它拿来擦玻璃。
这个可爱的女人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夏洛克,不受外界的干扰,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减少传入夏洛克耳中的来自外界不理解的批判。
夏洛克拿起报纸,报纸的封面就是自己和约翰等人的合影。
是个关于绑架的案子,一个有钱银行家的儿子被绑架,焦急如焚的银行家请夏洛克出马,在麦考夫的“威胁”下,夏洛克带着一票警察找到了那个被劫匪藏在某个地方,哭的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鼻涕的小孩。
画面上银行家正带着感激的目光和夏洛克握手,另一只空闲的手搭在还在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儿子身上;而夏洛克则表情微妙,如雕像一般立体的面容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和不易察觉的不耐烦。约翰则站在夏洛克的身边,面带微笑对着镜头,眼睛却向夏洛克那里微瞥,湖蓝色的眼睛里藏着未曾言说的秘密。
夏洛克注视着手里的报纸,目光聚焦在报纸上约翰的脸,向来毫无波澜的眼眸里爬上点点温柔。
手机不合时宜地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打断了夏洛克的思绪,平淡和冷漠迅速回到眼中,仿佛之前的温柔目光只是错觉。
夏洛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看到来电人后眼皮狠狠一跳,沉默片刻后按下了接听键。
“圣诞快乐,夏洛克。”麦考夫欢快的语气立刻钻入夏洛克的耳朵里。
“我想你不会专门就为了打一个节日电话吧,麦考夫,怎么,通知我你的减肥失败了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一点也不在乎夏洛克不耐烦的态度,说:“事实上,我已经瘦了四斤。”
夏洛克粗鲁地翻了个白眼,沉默着没有接他的话,准备挂断电话。
对面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紧不慢却又恰到好处地开口,阻止夏洛克挂断电话:“妈妈让你回家过圣诞节。”
夏洛克抬头看了一眼钟,“知道了,晚上到。”
“现在是早上九点多,现在过来就算堵车也不会晚上到——怎么,在等什么人?”麦考夫尾音上扬,带着浓浓的戏谑,加重了最后一个字的读音,“弟弟,你不会好事将近了吧。”
“圣诞快乐,麦考夫。”夏洛克沉默一会,对着手机说,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麦考夫坐在桌前,把响着忙音的手机从耳边拿下,无奈地耸耸肩,转头对正在厨房里忙乎的福尔摩斯太太——他们的老妈喊到:“妈,夏洛克说要带女朋友回来。”在得到自己老妈肯定的回答后露出了一抹小小的,得逞的笑容。

  与此同时,伯明翰——
  约翰在久经不息的掌声中松了口气,为期四天的交流会终于结束,约翰在鼓掌的间隙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快到十点。
来得及,约翰想着,肯定能在中午到。
约翰委婉谢绝了布鲁斯医生的聚餐邀请,疾步匆匆地返回宾馆收拾东西,速度快得恨不得箱子能自己收拾好然后约翰可以立刻飞回伦敦,飞回221B,飞回某个黑发侦探的身边。
也许是越急反而状况越多,当约翰好不容易把衣服胡乱的塞进绿色箱子——可怜的箱子被杂乱没叠放整齐的衣服撑得有些鼓鼓碌碌,一头冲出宾馆大门时,被落在鼻子上的东西冰的立马清醒了很多。
下雪了。
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地面上已经堆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约翰粗略的判断了一下,应该是自己返回宾馆没多久才开始下的。
雪渐渐下大了起来,很快约翰的头上就落上了不少雪花,雪花零碎的藏在约翰的金发里,头发带了些水汽,衬得金发看起来颜色更深了。
约翰用大衣护住箱子,向可以打到车的地方冲。很快约翰就后悔了,本以为跑起来会让雪花尽可能少落在衣服上,结果却方便了寒风带着雪花向自己脖子里灌。
不得已,约翰转了个方向,一头扎进了最近的商店。
二十分钟后,约翰从商店出来,带着一把黑伞和一条已经安稳绕着脖子,为脖子提供温暖的红色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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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约翰达到朝思暮想的221B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整了。
好不容易坐上车的约翰一口放松的气还没叹出来,车上的车载广播就用清脆的女声带来了英国全面大雪,去往伦敦的道路全部拥堵的消息。
原本只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变成了五个小时。
正当约翰有些烦躁地看着被雾气布满的时候,电话在口袋里响了起来,约翰低头掏出手机,夏洛克的名字闪烁在屏幕上。
“约翰,你在哪?”
“我在车上——我堵车了,雪太大了。”
约翰用手抹掉车窗上的雾气,对外张望。
“那你路上小心。”侦探松了一口气,准备挂断电话。
也许是因为淋的雪化成了水进了脑子里,约翰下意识地大喊:“等等,夏洛克!”
夏洛克愣了愣,说:“还有什么事吗?”
约翰在听到对面的疑问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面对对面的疑问绞尽脑汁思考合理的回答。
总不可能告诉夏洛克是因为想再多听听他的声音才下意识喊住他吧。
“不,我只是……”约翰的目光焦急地在外面乱窜,大脑飞速运转得简直像计算机。另一头的夏洛克耐心地等着约翰的回答,身体向后靠上沙发,没有出声。
直到约翰看到了圣诞树,圣诞树上的星星在一片白雪中尤为突出,神差鬼使的,半开玩笑的问出了这辈子他都忘记不掉的,对话的开头。
“夏洛克,为什么今天你这么在意我?今天只是个圣诞节,和我们以前过的一样。”
约翰等来的是对面的沉默。
沉默到约翰以为夏洛克已经挂断了电话。约翰拿下手机,准备再看一眼时间,却通话时长依然在变多着,他和夏洛克的通话仍在继续。正当约翰准备试探性地再喊一声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侦探低沉的声音。
“我想你,约翰。”
约翰长这么大,第一次对自己的母语水平产生了怀疑。要么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自己作为英国人终于听不懂英语了。
对面的人似乎是在有意证明约翰的听力和母语都没问题一样,犹豫片刻后又开了口,但又带有浓浓的欲盖弥彰之意。
“只是今天有点想你。”
约翰觉得自己耳朵里一片耳鸣,像汹涌的海浪,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强势地吞下周围一切的声音,只留下那一句“等你回来我有事和你说。”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约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完五个小时车程,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车上下来,用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速度冲向贝克街。
当约翰夹裹着浓重的雪气撞进二楼的时候,夏洛克正拿着手机准备再次拨通约翰的电话。夏洛克有些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冲进来的约翰,把手机关屏装回口袋。约翰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平时总是整整齐齐的金发湿漉漉的,软绵绵地趴在头顶,鼻头冻的有些发红,双颊因为匆忙染上红晕,嘴唇微张小幅度地喘气,因为跑步而变得有些松散,堪堪挂在脖子上的红围巾还粘着没来得及融化的雪花。
“约翰,你这是……?”夏洛克抽过一旁耷拉在沙发上的毛巾,包住约翰的头,迟疑片刻,开始给他有些僵硬地擦头发。
约翰按住夏洛克拿着毛巾的手,湖蓝色的眼睛亮的惊人。“没有关系,”约翰对着夏洛克笑笑,抽出毛巾,“我自己来就好了。”约翰随意地用毛巾揉了揉头,装作不在意样子,眼睛看着夏洛克,问:“对了,夏洛克,你要和我说什么?”
夏洛克下意识避开了约翰的视线,收回手,默默低头注视着地板,有些紧张地微微攥起了拳头。
“约翰。”夏洛克听见自己开了口,“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夏洛克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了约翰的眼睛。
“我爱你,约翰。”
约翰呆呆的注视着夏洛克那双带着坚定和紧张的海蓝色眼睛,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车上的时候他的确有往这一方面猜过,但是很快被自己苦笑着否决了,夏洛克太过优秀,没有理由会看上自己。
夏洛克上前一步,抓住约翰的手按在心脏处,夏洛克的心跳有些快,抓着约翰的那只手也有些出汗。
“如果我说谎的话,你能感觉出来我心脏的异常跳动。”夏洛克看着仍然发愣的约翰,短暂地笑了一下,“用别人的话来说,我就是个反社会的疯子,约翰。我是个自私的人,没有感情,也不相信感情,所有的情感,尤其是爱,与纯粹的理智相违背,而我认为这种理智高于一切。”夏洛克顿了顿,静静地注视着约翰的眼睛:“但是直到遇见了你,约翰。是你让我从不体味人情冷暖,到开始慢慢发现自己有一颗被温暖的心,你就是那个温暖我的人,也是我不断前行的动力。”
“我一直有看到,约翰,你因为努力而美丽的灵魂。”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夏洛克的心跳已经平复,心脏沉稳健康地在胸膛中跳动,一下一下的,却带着千万般的重量撞击着约翰的心。
心里的种子这一刻再也不受约束,破土而出。在夏洛克亲手浇灌下,变成了参天的大树。
约翰的眼圈不自觉的红了。
那些话太过梦幻,比约翰任何一个有关夏洛克的梦还要美好,美好到让约翰忍不住想落泪。
神啊,约翰想,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我醒来。
“夏洛克……今天是圣诞节而不是愚人节吧?”约翰努力憋回了摇摇欲坠的眼泪,声音颤抖而又包含期望。
在得到夏洛克肯定的回应后,约翰一把扯下头上的毛巾,勾住夏洛克的脖子,在夏洛克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吻上了他的嘴唇。
带有温度的唇齿和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提醒约翰这一切都不是梦。
“这是我对你表白的回答,夏洛克。”
两人交换了一个安静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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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所以你和老妈说约翰是我的女朋友?”夏洛克皱着眉看着站在身旁笑的开心的麦考夫,说。

  “我可没有,不过谁能想到你还真把他带回来了。”麦考夫耸了耸肩,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们的破案狂人夏洛克终于开窍了,嗯?”麦考夫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盒,从中抽出一只香烟,点燃后放到嘴里,深深地吸一口后吐出,福尔摩斯兄弟静静地看着烟雾顺风飘走,慢慢散落在空气中。

  “那我去告诉老妈你抽烟。”

  “你不会的。”

  “我想我们兄弟感情可没深厚到我帮你打掩护。”夏洛克挑了挑眉,转身准备回到屋里,打个小报告给正在拉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约翰的福尔摩斯太太。

  麦考夫不紧不慢地又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冲着逐渐远去的夏洛克喊道:“做个交易如何?如果你不和老妈说,我就把约翰·华生改成约翰·福尔摩斯。”

  夏洛克停下脚步。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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